&esp;&esp;对哦。顾鉴一拍脑袋,奚未央好像是和他说过,明天,哦不对,现在已经过了子时,严格来算,已经是今天了。今天,他需要去拜会他的师伯师叔们的。
&esp;&esp;顾鉴不确定的问:这样真的可以吗?会不会不太礼貌啊?
&esp;&esp;奚未央很淡定:没关系的。索性等过了午饭再去,就不会显得不礼貌。
&esp;&esp;顾鉴:???
&esp;&esp;还有这样的道理?顾鉴疑惑道:为什么呀?
&esp;&esp;奚未央:我们只是改了个时辰,又没有打扰到他们上午的时间,叫他们空等,怎么会不礼貌?
&esp;&esp;顾鉴:对哦。
&esp;&esp;虽然他感觉奚未央这是在偷换概念,但是换一种想法,好像的确是挺有道理的。
&esp;&esp;就是奚未央现在才通知那些人,会不会太晚了一点啊?
&esp;&esp;不会。
&esp;&esp;奚未央对自己的那些师兄弟们,还是很了解的,这个点会休息的人几乎没有,就算是休息了,对于他们这样级别的修士来说,也并非是进入睡眠状态,而是打坐静息,以天地灵气来修养精神。
&esp;&esp;顾鉴:
&esp;&esp;行叭。说来说去,原来这个玄冥山上,真正奉行规律作息的人,只有他家师尊一个呀?
&esp;&esp;不过,也不一定。
&esp;&esp;毕竟奚未央睡没睡,顾鉴哪里知道?他们又不住一间房。
&esp;&esp;顾鉴在下温泉洗澡前,并不觉得自己很困。然而人一旦吃饱,血液就难免往胃里集中,再加上热腾腾的水汽一蒸,就更是难以抵挡了。顾鉴全然不知,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过去的,又是什么时候,被奚未央给抱回了房间,等到他一场无梦好眠睡足了醒来,白日的天光已与屋外的落雪,将小院相映照得一片明亮了。
&esp;&esp;虽说并不需要赶时间,但顾鉴还是很自觉地起身穿衣洗漱了,他将自己打理完毕,便去隔壁敲门:师尊早安。
&esp;&esp;奚未央的房门应声而开,顾鉴走进去,屋中仍旧燃了香,是顾鉴昨日喜欢的那股甜味,又不似先前那样浓烈得吓人。顾鉴忍不住的悄悄多吸了几口气,竟然莫名生出了些真心的喜爱之情来。
&esp;&esp;奚未央此时正靠在窗前看书,见顾鉴来了,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只是道:我这里不需要你们早晚问安,前厅已经摆好了早膳,你自己去吃便好了。
&esp;&esp;顾鉴点头,开口却道:师尊虽然不拘泥于这些虚礼,但弟子现在同师尊住的这样近,若是连这些最基本的礼节都做不到,未免也太不成样子了。等到将来师尊不叫弟子在这心渊境中住了,弟子回了一叶院,自然就会明白师尊的体恤了。
&esp;&esp;言下之意便是,沈清思和沈不念每天可以不来,是因为他们住的远,奚未央不想叫他们因为虚礼而麻烦。可他顾鉴每天就在奚未央的隔壁,若是连这样近在咫尺,都不知道要向师尊问安,那也未免太离谱、太没良心了。
&esp;&esp;贴心的话人人都爱听。奚未央虽然嘴上说着让顾鉴随意,但是顾鉴来给他问安,他心里总是开心的。奚未央微微点了点头,说:随你吧。
&esp;&esp;顾鉴欢喜的答应:是。
&esp;&esp;早膳已经在前厅摆好,一旁侍立的仍旧是先前见过的那两名精灵少女,顾鉴给自己舀了一碗南瓜粥,入口清甜不腻,分明很好吃,可不知为何,顾鉴总觉得比不上昨夜那一碗阳春面。
&esp;&esp;用神念自动做出来的吃食,与奚未央亲身亲手做的,好像是一样的,又好像缺了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esp;&esp;心里面一旦认定了某一样吃食味道一般般,便会失去细嚼慢咽的兴趣。顾鉴迅速的解决完了一碗半的南瓜粥,小肚子就填饱了。那两名精灵少女仍旧是像前次一样,沉默快速的将桌上的小砂锅与碗筷收拾干净,顾鉴特意认真的盯着她们看了一会儿,只觉得越看越空洞,全然没了初见时的那一点惊艳。这终究只是两个没有太多自己思维的人偶,长得即便再漂亮,也算不得红颜,反倒是叫顾鉴生出了点了悟:
&esp;&esp;美艳皮囊终是虚幻。至亲至疏,同床异梦,想来也是可悲。心口处的那一点温热,若是捧不对人,倒不如永远自己藏好,免得最后叫不值得的人糟蹋的冰冷,悔之晚矣。
&esp;&esp;顾鉴一想明白这一点,就忙不迭的又跑回去找奚未央,他很认真严肃的告诉了奚未央自己的决定:弟子看美人与白骨也没有太大的差别,看来弟子的确是个适合清净修行的人。
&esp;&esp;奚未央:
&esp;&esp;奚未央听罢顾鉴的话,手中的书卷颤一颤,险些握不住。他先是觉得无稽,后又感到可笑,奚未央问顾鉴道:你是从何来得这样一番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