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奉苦笑道:“有栎小姐压着,已是收敛许多了。今日二位离开后,将军特意吩咐,若您再来,不必通传。”
崔无宴眸光微动,顿时了然。
这分明是楚昭看穿了他与喻之的心思,在用这种低劣的方式宣示主权。
“之前在安北时,”崔奉继续说道:“也有些仗着身份或年纪的人不知死活地跑到将军姐弟二人面前乱嚼舌根,出言不逊。栎小姐在还好,顶多叫我们撵出去。若栎小姐不在将军便会直接绞了那人的舌头剁碎了然后再塞回去”
崔无宴闻言,不禁蹙了蹙眉,只觉得楚昭行事的手段有些过于狠辣残忍。
“不过对待手下的兵将们,将军倒是挺不错的,否则西北军也不会那么快就归顺于他。”
听及此,崔无宴忽然眉头舒展,唇角勾起一抹笑来。
他突然明白崔奉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密辛”了。
“楚昭选了陛下,是吗?”崔无宴问道。
崔奉郑重点头:“是。”
“甚好!”崔无宴朗笑抱拳,“我这就派人进宫禀报。”
说罢,便迈步离开。
不多时,又有一名官员来拜见楚昭。
崔奉知晓此人是太后党的人,只随意找了个借口便打发了。
夜色渐深,楚昭终于餍足地走出营帐。
他随意拢了拢身上松散的衣袍,墨发慵懒束在脑后,眼尾还带着情动后的薄红。
见到候在外面的崔奉,他懒洋洋地伸展腰肢:“走吧,陪本公子去会会那些‘薄酒’。”
……
大帐内,宴席早已开始,楚昭抱着手臂漫不经心地走到崔无宴对面坐下。
虽姿态散漫,但那张绝色容颜在灯火下愈发惊心动魄,宛若游戏人间的世外妖仙。
他拎起酒杯,打量着一身绯色官服的崔无宴,嗤笑道:“说是薄酒,崔大人却穿得如此隆重,倒显得本将军不知礼数了。”
崔无宴举杯遥敬:“正是薄宴,将军这般随意才显亲近。”
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暗流涌动。
楚昭仰头饮尽杯中酒,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既然阿姐选了皇帝,他自然要做最听话的“乖狗狗”。
接下来的宴席中,他对皇帝派系的官员来者不拒,对太后党人却极尽奚落,将这场权力站队的戏码演绎得淋漓尽致。
静静看完这场大戏的顾清迟挑了挑眉,凑到崔无宴身边低语:“他这般嚣张,就不怕遭人记恨?”
崔无宴轻晃酒杯,目光追随着那个在宴席间游刃有余的身影,笑道:“就目前来说,以他的势头,朝中还真没什么人能直接对上他。”
他顿了顿,声音渐沉:“且西北战报你我都看过,你觉得楚昭真如现在这般好相与?”
“那他姐姐呢?”
崔无宴抬眸,视线轻飘飘地越过人群落在楚昭身上。
“那可是恶龙的逆鳞,不管抱有何意,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碰不得……触之必死。”

